杭州皮市巷,10月28日,上午十點半,加蓬把洗衣機里剛洗完的衣服抱出來,放到窗邊的木椅上。
雨棚下,晾曬的校服已經干透,他麻利地取下來,一一掛到衣櫥里,又拿起褲架掛校服褲。
你可能想象不到,這是這個16歲少年獨自生活的第二個月。兩年里,花季少年失去了雙親。
讓所有人欣慰,他依然陽光,依然是重點高中里的學霸。
兩年,失去雙親
皮市巷附近老小區(qū)的兩居室,裝修已經老舊——這是加蓬爺爺留下的房子。
櫥柜上碼著整潔的一摞碗,地板也打掃得很干凈。小小的一個客廳,只放了一張餐桌和兩把木椅,顯得有些空曠。
生活對他很殘酷。
去年初,加蓬爸爸因為嚴重的風濕性心臟病病逝了;今年初,和他相依為命的媽媽又遭遇車禍離開了人世。
那時候,他正處于緊張的初三,親人的突然離去,給了他一記悶棍。兩年里,失去了兩個最親的人。有段時間,他整夜整夜睡不著覺。
學霸,運動達人
在鄰居們的眼里,加蓬是他們羨慕的“別人家的孩子”:陽光、帥氣、聰明、懂事,成績非常好,一點都不需要操心。
但這個很讓人喜歡的孩子,過早遭受了太多的變故和磨難。
加蓬的爸爸原來開了一間理發(fā)店,手藝很好,生意也相當不錯。但在小學時,他的爸爸得了心臟病,身體越來越差,后來不得不關了理發(fā)店,吃藥、手術,還需要24小時吸氧。
耗盡積蓄后,媽媽經常出去打零工支撐日常生活。加蓬下課了,就在家里照顧爸爸。他有著超乎同齡人的懂事。他從不要零花錢,從不要求買同齡人的時髦物品。
他從小讀的是家門口的學校,從穆興小學到杭十中;他是學校里有名的學霸,成績一直名列前茅,還是運動達人,是初中籃球校隊隊員。
“我上課比較認真,老師講的內容也能比較快理解。”加蓬沒去過任何的校外培訓班,“爸媽的文化程度都不高,平時都是我自己學?荚嚦煽儾焕硐胨麄円膊粫蛭伊R我,就叫我努力就行,考得好也不會特別給我什么獎勵。他們不像別的家長那么在意成績,對我的要求就是‘努力用心對待了就好’。我也沒有為了應付他們而去死讀書,讀死書,也沒有這方面的壓力。”
“得知他媽媽去世是初三的寒假。我們都很擔心,這么大的變故,對一個孩子來說,很難承受。”初中班主任老師說,老師、同學和家長知道他的事情后,想了各種辦法給他幫助。讓她感動的是,加蓬慢慢從陰霾中走出來,勇敢而堅定,帶來了很多正能量。她記得,寒假回來,加蓬更努力了,模擬考拿了年級第四。
“他是個特別好的孩子,不光成績好,自制力強,很陽光上進,和同學的關系也非常好,很愿意幫助別人。他保送重點高中之后,每天都會來學校幫忙輔導同學,一直到中考前的最后一周。”初中班主任說,加蓬還是個很感恩的孩子,畢業(yè)后經常到學?蠢蠋。
“他在學習上很努力專注,經常問問題,理科尤其出色。”高中班主任告訴記者,加蓬還經常幫同學解答疑問,“他做事麻利、負責,很陽光,有男子漢的氣質。比同齡的孩子都要懂事。”進入杭高后,他延續(xù)了學霸范,在開學考中取得了全班第三的好成績。
被愛,過得挺好
加蓬有厚厚的一疊獎狀,校級的各種榮譽,多屆的市、區(qū)“奮飛獎”、上城區(qū)美德少年,并入圍杭州市第十二屆“美德少年”。
媽媽出事后,在四川老家的外婆和外公過來照顧他了一段時間。哥哥在北方當兵,現(xiàn)在他獨自一人居住,自己照顧自己,在杭州的伯伯、姑姑也會來幫忙。
鄰居們也給了他很多幫助——有一對鄰居夫妻,認他做了干兒子,“從小看著他長大的。孩子很懂事很努力,又非常節(jié)省,想買個東西總是算了又算,舍不得,F(xiàn)在這樣的孩子,真的太難得了。”周末,“干媽”、“干爸”會叫他到家里吃好吃的。天冷了,會來幫他換被子;孩子心情不好了,陪他聊聊天。
社區(qū)也很照顧他。前段時間,社工給他拿過來文具、書券。“社區(qū)的姐姐哥哥特別好。”加蓬說,新學期他選修了羽毛球課,用書券買了羽毛球拍,特別開心,“現(xiàn)在技術很不錯了。”他露出得意的笑容——這個時候,你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仍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。
“我會好好照顧自己,好好努力的。”他說,高中里高手如云,需要付出更多。他想考浙大,“以后想學金融、電子方面的,我想多了解一下,規(guī)劃一下。”
(應采訪者要求,文內人物名為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