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/00:00視頻：陜西被活埋母親已去世，鄰居：回來后身體越來越不好，時長約1分9秒2日上午，陜西榆林靖邊“埋母案”一審宣判，被告人馬某寬犯故意殺人罪，獲刑十二年。被告人馬某寬當庭未表示是否提出上訴。2日晚，馬某寬的一位鄰居告訴記者，馬某寬母親已于今年9月底去世。據(jù)榆林檢察微信公眾號消息，2020年11月2日上午（9時），靖邊縣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被告人馬某寬涉嫌故意殺人罪一案。靖邊縣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楊柳出庭支持公訴，并依法履行法律監(jiān)督職責。靖邊縣人民法院當庭宣判:被告人馬某寬犯故意殺人罪，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。被告人馬某寬當庭未表示是否提出上訴。當?shù)厝舜蟠�表、政協(xié)委員、社會各界人士共31人旁聽了庭審。相關(guān)法條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條規(guī)定，故意殺人的，處死刑、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;情節(jié)較輕的，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�！吨腥A人民共和國刑法》第二十三條規(guī)定，已經(jīng)著手實行犯罪,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,是犯罪未遂。對于未遂犯,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�！蹲罡呷嗣穹ㄔ� 最高人民檢察院關(guān)于常見犯罪的量刑指導(dǎo)意見(試行）》規(guī)定，對于未遂犯，綜合考慮犯罪行為的實行程度、造成損害的大小、犯罪未得逞的原因等情況，可以比照既遂犯減少基準刑的50％以下。居住在城南在被大兒子馬某寬接走以前，老人王某芳和二兒子生活在一起。王某芳老人已經(jīng)79歲了，一生育有五個孩子。在陜西靖邊，育有馬某寬姐弟三人。馬某寬父親早逝后，她改嫁到甘肅慶陽，又育有一子。前幾年，她又回到了靖邊，與馬某寬弟弟一起居住。2019年9月，她被馬某寬接至家中。9日中午，在知情人的指引下，記者找到了馬某寬弟弟居住地，一個當?shù)厝朔Q為“黃河畔”的地方。黃河畔位于靖邊縣城南郊，隸屬于張家畔街道寨山村，毗鄰蘆河，與馬某寬家隔著不遠，相距大約2.2公里。在黃河畔，除了普通的陜北鄉(xiāng)村民居，還有一排排帶著藍色屋頂?shù)牟输摲�，是由鋼�?gòu)和彩鋼板搭建而成。這種搭建方便、多用于建筑工地的臨時性房屋，成為不少外來人口的居住之所。“我們都是周邊山里農(nóng)村來的，從這里花錢買地方，搭上房子就能住。”一位居住于此的村民說。在一處土山山腳下，老人的二兒子就住在其中一座彩鋼房里。馬某寬弟弟的鄰居說，彩鋼房是去年建的，面積大約30平方米，“這塊地方是他（馬某寬）二爸（叔叔）的，也是他們二爸幫忙蓋的房子，大概花了五六千塊錢”。房屋的門緊鎖著。透過布滿灰塵的兩扇玻璃窗，可以看到里面堆滿了雜物。馬某寬的弟弟不在家，鄰居們說，他去工地上干活了，晚上才會回來。

馬某寬弟弟家中老人的日常在被馬某寬接走前，鄰居們經(jīng)常會看到，王某芳老人獨自一人坐在房門前“曬太陽”。在馬某寬弟弟周圍幾位鄰居的介紹下，記者梳理了王某芳老人生活的日常：前幾年，王某芳老人回到靖邊后，與二兒子在縣城里租房居住。后來老人患病，生活不能自理了，“搞得屋里很味，人家不讓他們住了，他們才搬到這里來的”。老人患有多種疾病。因為白內(nèi)障，眼睛不好使了，“看不清東西”。又有糖尿病，小便失禁，“褲子經(jīng)常是濕的”。腿腳也不利索了，走路只能挪動著走，邁一小步不到30厘米，一位鄰居用手指比劃著。老人平常總是一個人在家。她的二兒子一早去工地打工，晚上才會回來。鄰居們稱呼老人的二兒子為“小馬子”。“小馬子”身高偏矮，1.45米左右，嚴重駝背，“遠遠地看他，像個女子”。他是個單身漢，平常不和人說話，人很老實。他不會騎自行車，也不會騎電動車，從工地來回只能步行。有時候，“小馬子”去工地早，早晨三四點起來為母親做好飯，“下個面條啥的”，就出門了。中午，老人自己吃飯，“就是餅干泡水”。周圍的鄰居們經(jīng)常給老人送飯，“吃米飯就送米飯，吃面條就送面條”。“小馬子”晚上回到家，再給母親做飯。“有時他回來晚了，他老娘因為上不去床，都躺在地上了。”老人的生活幾乎不能自理，因為眼睛看不清，腿腳不利索，“茅廁都去不了，屋里地上經(jīng)常有大便”。

老人何以養(yǎng)老？從建好房子，老人只在黃河畔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。有鄰居曾問老人，為什么不搬到大兒子馬某寬家里？老人回答，“大兒子家里冷，這里屋子朝南，能曬太陽，暖和。”鄰居們也不知道為什么，去年9月份，馬某寬將母親接至自己家中。2020年5月2日，馬某寬用兩輪手推車將母親推至靖邊縣榆林煉油廠東側(cè)“萬畝林”，將其推進一廢棄墓坑內(nèi)，并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鍬鏟土掩埋。此事發(fā)生后，震動全國。9日，記者再次聯(lián)系靖邊縣公安局。該局相關(guān)工作人員表示，馬某寬以涉嫌故意殺人罪，已被批準逮捕，案件進展會及時對外公布。此前，辦案民警曾向媒體透露，馬某寬自稱作案動機系母親生活難以自理，大小便失禁導(dǎo)致家里有異味，給他造成較大的心理壓力。老人被救出后，生命狀態(tài)平穩(wěn)，還在醫(yī)院里接受療養(yǎng)，已在恢復(fù)中，她將如何養(yǎng)老？馬某寬妻子曾回應(yīng)媒體稱，“不管家里條件怎么樣，都會贍養(yǎng)老人”。9日，靖邊縣一家民營老年公寓的負責人告訴記者，她們會對每一位想入院的老人做出評估。像大小便失禁、上下床困難，生活不能自理的這種情況，需要高級護理級別，如果入院，每月需繳納費用3680元左右，“老人的護理很繁瑣，需要耐心和細心”。就王某芳老人的養(yǎng)老問題，9日，記者聯(lián)系了靖邊縣民政局。一位工作人員提供了相關(guān)負責部門的電話，但電話一直未能打通。有消息稱，靖邊縣民政局已開始對涉事老人王某的家庭情況和經(jīng)濟情況進行核查，如確實存在贍養(yǎng)難題，民政部門將據(jù)實際情況進行適當救助。9日，國家衛(wèi)生健康委官網(wǎng)發(fā)布消息稱，國家衛(wèi)生健康委、全國老齡辦表示，馬某某“活埋”老人行為突破法律底線、道德底線、人倫底線，性質(zhì)極端惡劣，必須依法嚴懲。國家衛(wèi)生健康委、全國老齡辦高度關(guān)注此案。陜西省衛(wèi)生健康委、老齡辦已派員赴靖邊縣了解情況，做好獲救老人醫(yī)療救治、康復(fù)護理工作，協(xié)調(diào)有關(guān)部門妥善安排老人后續(xù)生活。9日夜里10點多，馬某寬的弟弟還沒有回家。路上，明月初升，星斗滿天。明天就是母親節(jié)了，希望王某芳老人老有所養(yǎng)。“埋母者”馬某寬的另一面5月2日20時許，陜西榆林靖邊人馬某寬將其行動不便、生活不能自理的母親用家中的兩輪手推車推至榆林煉油廠東側(cè)“萬畝林”，推進一廢棄墓坑內(nèi)，并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鍬鏟土掩埋，其妻隨后報案。5日，民警將馬某寬母親救出。8日，記者探訪馬某寬老家以及現(xiàn)居住地，了解周圍人眼中的馬某寬。“性格可善了”家鄉(xiāng)人稱或是一時沖動馬某寬的老家在靖邊縣城南約60公里處的天賜灣城河村，他的前半生是在那里度過。在去村里的路上，呈現(xiàn)在記者眼前的是典型的黃土高原地貌。溝壑縱橫，群山連綿，隨處可見深山巨谷。車子進入山里后，半天見不到一輛車，偶然能看見一兩座房屋。越往山里去，公路逐漸沒有了，手機導(dǎo)航已經(jīng)失去效用，到處是未知道路。隨走隨問，一段60多公里的路程，記者開車走了3個小時。

在城河村一處山坡旁，一座板房孤零零坐落在半山腰。板房旁邊，一對老年夫婦在耕種土地，丈夫是63歲的陳先生，他和馬某寬都是城河村人，但是馬某寬居住的地方在蘆關(guān)梁。盡管還在用驢子拉犁耕種土地，但夫婦倆都用上了智能手機，從朋友圈里都知道了馬某寬的事情。“可老實了，見人就笑，女子娃娃一樣，性格可善了。”63歲陳先生說，他和馬某寬都是小學(xué)畢業(yè)，是小學(xué)同學(xué)，年輕的時候，還在一起干過活。自從馬某寬搬到縣城居住后兩人再未見過面。當記者詢問馬某寬曾經(jīng)的居住地時，陳先生指著山下的山谷說，沖著山谷走，下面就到了。“想都不敢想到，他就不是這樣的人。”在蘆關(guān)梁，馬某寬以前的鄰居王先生講述了馬某寬的往事。王先生今年60歲，兒子都去縣城了，他和老伴留在村里放羊，他和馬某寬從小一起長大。據(jù)王先生講述，馬某寬有姐弟三人，一個姐姐，一個弟弟。他8歲時喪父，10多歲的時候，母親改嫁到甘肅慶陽。“他媽給他找了后爸，把他也帶去了，但他不到一年就回來了。跟著他二爸（叔叔）過。”據(jù)王先生了解，馬某寬母親改嫁后，又育有一子一女。王先生說，馬某寬從小不愛說話，人很本分老實，一起干活從不�；�頭。馬某寬對他媽媽挺好的，他媽媽再嫁后，也回來住過，“看著他們挺好的，照顧他老娘照顧的挺好”。在馬某寬“二爸”的張羅下，馬某寬結(jié)了婚。在王先生帶領(lǐng)下，記者見到了馬某寬以前居住的窯洞，由于長久未有人居住，已經(jīng)快要坍塌了。王先生說，馬某寬和姐姐還有弟弟此前一直住在這里。以前村里有100多人，現(xiàn)在就剩下一兩個人，“都搬走了”。馬某寬以前在村里種地，后來去了縣城打工，又在那里買了房子，已經(jīng)搬走10多年了。雖然戶籍還在村里，但馬某寬輕易不回老家了。聽說馬某寬掩埋母親的事情后，王先生不敢相信，“估計是一時沖動，用我們的土話說，鬼迷行了”。

“幾乎不和人說話”鄰居稱至今想不通十多年前，四十多歲的馬某寬在靖邊縣張家畔街道金華路社區(qū)買了房子。8日下午，記者來到這里，這是一大片平房居民區(qū)，在團結(jié)巷附近。金華路社區(qū)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，社區(qū)有兩萬多戶居民，80%屬于外來人口。房子都沒有產(chǎn)權(quán)證，有10年、20年等年限不等的使用權(quán)。

紅色大門，門樓、小院、平房，這里的房屋幾乎一模一樣。院落緊靠著院落，胡同連著胡同，縱橫交錯，并沒有明顯的標志物。盡管這里的人都聽說了馬某寬掩埋母親的事情，但大都不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。幾經(jīng)周折，記者找到了馬某寬的居處，幾乎和其他院落沒有區(qū)別。他有兩處院落，一處院落前緊閉著朱紅色大門，上了鎖。另一處門用磚擋上了。馬某寬的一位鄰居小夏（化名）說，她們家和馬某寬家買房子的時間幾乎相同，都在2008年左右，兩家人都是各買了兩處院落，馬某寬家兩處院落花費應(yīng)該不超過5萬元。據(jù)馬某寬的另一位鄰居馬先生介紹，他和馬某寬是遠房親戚，馬某寬搬來十多年了，有三女一子，大女兒已經(jīng)出嫁，二女兒也已年過三十，還在家中，三女兒還在上學(xué)。最小的兒子已經(jīng)24歲了，在本地一家公司打工。“他走路總是低著頭，幾乎不和人說話。”馬先生說，馬某寬在工地上干小工，一個月兩三千塊錢，妻子在一家面館當服務(wù)員，一個月也就2000多元。馬某寬的母親是去年9月份搬來的，以前在附近和租房的馬某寬弟弟一起生活，老人腿腳不方便了。他也想不通為什么馬某寬會干出這樣的事情。“老太太以前就來住過。”小夏說，馬某寬一家人都很老實，僅有一墻之隔，她從未聽到隔壁有爭吵聲。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，讓他們感到“很驚訝”。

最新通報：涉嫌故意殺人罪，馬某寬已被批準逮捕8日，在靖邊中醫(yī)醫(yī)院，馬某寬的母親已搬離原病房。有工作人員稱，馬某寬母親“已經(jīng)不在這里了”，具體情況自己不清楚。警方對當?shù)孛襟w透露：“老人似乎并不太關(guān)心自己的身體，想的最多的還是怕兒子承擔更多的法律懲處的風險”。7日，記者曾在老人所在的病房外看到，病房里只有老人王某一位病人，她在床上仰面躺著，面色有些灰暗，她似乎睡著了。有三位家人圍坐在她的身邊照顧。家人都沉默不語，病房里有一股壓抑的氣氛，看見有陌生人過來，其中一位中年女士趕緊過來關(guān)上了門，并倚靠在門上，將外界隔絕開了。有知情人士透露，老人目前生命狀態(tài)穩(wěn)定，在恢復(fù)中。8日下午，靖邊縣人民檢察院官方微信發(fā)布消息稱，5月8日，靖邊縣人民檢察院審查決定，依法對馬某寬以涉嫌故意殺人罪批準逮捕，案件正在進一步辦理中。山東商報·速豹新聞網(wǎng)記者 王遠